我的手机开了小差
《我的手机开了小差》
国家有大事,我党正在召开二十大会议,个人有小事,我丢失了一部手机。万众瞩目二十大,没有人在乎我的鸡毛蒜皮。朋友若没时间,我只想告诉你:手机已失而复得。假如你有时间,就听我给你从头说起:
我是一个戏迷。在老家,我把“祖籍陕西韩城县”的戏词刻在了父母的墓碑上;在西安,我是大雁塔东广场秦腔自乐班的忠实粉丝;在北京,我是月坛公园在京秦人联谊会的候补会员;在通州,我最喜欢的是早晨安步当车,对着运河吼秦腔。人生如戏,舞台小天地,戏剧人生,健康是真谛,就连阿Q临刑前都想唱一句“我手执钢鞭将你打”哩!
我是一个手机迷。十年以前,我就把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列为“伸手要钱:出门必备四大武器”,就象王朝马汉董超薛霸四大护卫紧跟着包拯走南闯北一样。如今的手机独领风骚:忘带身份证可以从手机中找,忘带钱包可以从微信里付,忘带钥匙可打电话让家人来送,唯独没有手机寸步难行,你连公共厕所也进不去:谁能给你提供72小时核酸证明呢?手机俨然成为四大财团之首,简直就是独裁统治。
能融戏迷和机迷为一体的,非我莫属。我对她们宠爱有加。自从西北城际头条发表了我的小文《我以秦腔唱“秦腔”》和《手机三部曲》以来,我的戏迷机迷朋友成倍增加,原来的七八个人现在有几十个,与我互动的网友络绎不绝,使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这不,远在宁夏年近八十的老同事冯姐,给我发来语言通话,这是她跟着我一板一眼地唱《槐树庄》:
“四一年冬季反扫荡,
冰天雪地白茫茫。
忽然间一阵枪声响,
我的右腿负了伤。”
可是尽管我尽职尽责,手机还是隔山叉五摆麻达,昨天更是演出了一幕开小差的闹剧:下午三点,我到八里桥商店去买东西,在路旁等候102号公共汽车。凡是等过车的人都知道,你等的车总是姗姗来迟,有时急得你直跺脚,发狠地威胁她:你再不来我就走了!但她依旧我行我素,直到你走出半站地,她才捉迷藏似的过来了。所以,有素养的人不如看看手机,打发时光。我便趁此机会,给冯姐唱了第二段戏:
“血流不止雪地上,
郭大娘救我到身旁,
她虽然年迈身健壮,
背我进了槐树庄。”
这招果然管用,我音刚落,102号车便到站了,我熟练自如地左手把手机塞进衣袋,右手拿出乘车卡上了车。总共只有两站路十分钟的车程,乘车时间还没等车时间长。到八里桥后下了车,直接奔向目标,因为进门要扫码,事前得备好手机,就在我把手伸进衣兜那一霎那,猛然缩手:手机不见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好象时空也凝固了,随即下意识地拍打衣服,象热锅上的蚂蚁,反复环顾四周,痴望奇迹出现,白忙活了一阵,才不得不承认这残酷的现实:手机丢了,她一定是在我乘车时一声不吭溜出衣兜,现在可能在座位上奸笑哩!望着远去的公交车,我立即决定,打个出租车去追,可是没钱怎么打车呢?再一个办法是乘下一趟102路车去截这一趟车,也许同一路车有黙契,不互相砸场子,反正左等右等毫无踪影。正在一筹莫展时,忽然远远望见对岸过来了一辆102,我尝试着想问一下前一辆公交的车牌号,最好能知道司机电话,退一步就接着一辆一辆盘查。于是我飞奔到对岸,火急火燎上了车,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乘务员见没见到一部华为手机?乘务员却出奇地淡定,问“是不是这个”?我一见手机,喜出望外,忙说:“正是!正是!”千恩万谢下了车,一块石头落了地!前后不过半点钟,全当啥事没发生,丢了手机如失踪,得来全然不费功。
后来的一切就按步就班:扫码进店,买货交款,返回等车,一路平安。我又若无其事唱起了秦腔,还不忘把《槐树庄》的第三段发到朋友圈:
“交通站里把伤养,
郭大娘待我似亲娘。
六年来我时常把她想,
惦念着郭大娘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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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9 1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