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色达行 纪实
这是1999年的往事了。
对当代佛教徒来说,色达最有名的就是拉荣的五明佛学院和晋美彭措法王吧,但孤陋寡闻的我当年居然不知道,可能是法脉不同、交游不广的缘故吧。知道色达是由于那年春天,我在省会的密宗精舍里遇到一位从色达县香根活佛院来结缘的沙弥尼,看了第十五世香根拉玛交活佛设计筹建的吉祥经院的规划彩图,非常赞赏,即刻找了几个佛友一同随喜,她热情地邀请我们去色达看看,我顺口答应了,但并没有很想去的意思。当时第十五世香根拉玛交活佛已经圆寂了,虽然我还从未去过藏区,又喜欢旅游,但我最感兴趣的是西藏,只是暂时没有条件去而已;看她随身带着的香根活佛筹建经院的介绍及说法片断影碟,也没有特别的印象。后来决定要去,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彩色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这里作为一个小插曲顺便一提,只是想感慨因缘的微妙,并没有别的意思。
记得有一晚梦见自己身穿白色纱袍作大人相走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平地上,路过一个水塘时两手作了一种不知什么手印,都是拇指搭着中指或者食指,一手在胸前向天,一手指水,两手手印互换了一下上下位置,也没有动念,并无念佛或念咒,但立即有许多小生物从水中升起向天而去。再走到前面,右边有一个水很清的水池,我看到两个少年踩着水面走过,就问带头那个:你们是不是把水当作雪地一样走呀?他回答说:你倒是知道啊。(后来我在香根活佛院看到香根拉玛交活佛这一世的传记时,吃了一惊,里面讲活佛十四岁时有一次去牧区,拒绝了牧民们供养的很多牛马财物后,带着小侍者走到黄河边时,对侍者说,今天水很清、也很浅,我们就不必绕路了,于是拉着侍者从波涛汹涌的黄河上走了过去,看得岸上的藏民担心惊呼不已。活佛当时说的话的意境和我梦中这个情景倒是可以对应起来。)后来我在梦境中继续走,又看到我许为善良第一的省会李佛友在一个水塘对面的草地上,跳了一阵印度的女式舞蹈动作后也踩着水面急冲过对岸来,然后拍拍心口似安慰自己还好成功了。再往前走,前方有很美的亭台楼榭,还画着壁画,楼台前面也有一个湖,上面还有一座拱桥,我看到有个年轻人从桥上跌落湖中,然后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的香根拉玛交活佛也走上桥去,被桥中间的一个像沙袋或一袋米样子的一袋东西绊得跌落湖中。我立刻飞过去捞起他俩,夹在两腋下飞到岸上。正是因为作了这个奇怪而有些美妙的彩色梦,我才好奇想去色达看看香根拉玛交活佛的道场。当年我虽然归心学禅,但有些外道习气还没丢完,比较偏好八卦六爻预测之法,94年自学了一阵,作了很多试验,也总结了一些心得,占卜的准确率还比较高,有点什么大事小情都喜欢先算卦参考一下。根据占卜的结果,去早了不会太顺利,我拖到7月底才休假去色达旅行。
我先坐火车到成都转车,早上等车时看到车站有一个穿着无袖短褂喇嘛装的青年,觉得有点亲切感,就过去和他打招呼,交谈后得知他是五台山密宗寺院的汉族出家人,是四川人,也是要去色达,就正好结伴而行。
这趟车上很多都是去色达的,我旁边有位成都的中年妇女还带着被褥准备去出家,她向我讲了 清定大师圆寂前的特殊状况,说大师当时在医院只是休克,每天会睁开眼睛一下甚至坐起来,照顾的人不解,打电话向拉荣五明佛学院的晋美彭措法王请教,法王说他是在和魔斗。但政府是唯物主义,把大师当作死了,连夜派军队送去宝光寺火化,不准大师的弟子信众们阻止。宝光寺的法师无奈举火后,后来被很多大师的弟子怨恨。据说当时有人看到火化时大师的肉身化现出地藏菩萨、文殊菩萨和大威德金刚的法相,后来还烧出一些五彩舍利子,有金色、绿色的等多种(*1)。后来还有人看到太阳周围有五彩的光环。
在去色达的长途车上,那位女居士向我介绍了拉荣的五明佛学院,说法王是阿弥陀佛的化身,主持汉经堂的法王弟子索达吉堪布是文殊菩萨的化身[按:后来到达学院,听到常住里面的人只讲法王是文殊菩萨的化身],为了祈祷顺利见到法王,要念诵两万遍金刚萨多心咒。她告诉了我发音,我就也在车上默念,这可能就是我第一次学念金刚萨多心咒的因缘吧。同车我还认识了一位要去色达出家的湖北小伙,只二十出头,比我还年轻,姓阮,他准备充分,专门买了御寒的军用棉袄、棉裤,还买了一些军用压缩饼干,路上送了很多给停车休息时靠近来的藏族小孩了。我那一阵在持诵自己整理的梵音阿弥陀佛心咒“Ong!阿弥达吧 嘻哩”(*2),我当时根据比较接近的罗马拼音和其它心得整理出这个念法后,有一天早上看到初生的太阳,想念阿弥陀佛和极乐世界,诚心中自然涌现一句短乐曲来反复唱诵这句阿弥陀佛心咒“Ong!阿弥达吧 嘻哩”,这句短乐曲充满积极乐观的感情,不像汉传佛教传统的念佛曲调那样大都悲观、催眠。这次到藏区,半路休息时下车,看到开阔的草地山坡,我不禁又这样唱诵我整理的这句心咒“Ong!阿弥达吧 嘻哩”,立即感应到很强的加持波从头灌下,比以前在家吟唱或默哼时强烈得多!后来在拉荣五明佛学院的山坡上也是如此,每次一唱诵这句心咒都有很明显的加持波(虽然我和当代藏密唱、念的发音不一样)。
言归正传。在马尔康住宿时,我陪小阮去买了一件藏式的黑缎面长绒袍,保暖效果肯定很好,我说也想买一件,藏族老板说要再去别处拿,说好过一阵再去,但回到旅社,那个五台山的出家人说这是藏地在家人穿的,出家人有专门的款式和颜色,小阮是去出家,用不上。于是我出两百元帮他买过来,这个僧人叫我穿起来,在床上跏趺一坐,他笑说“像个活佛了”,大家哈哈一笑。为了不失信于那位藏族老板,我和小阮又去告诉他情况,说明不买了,他也点头认同。
第二天黎明前就出发,天亮后有一段路旁山体滑坡塞住了路,堵住来往的多辆大小车,车都停着等管交通信息的藏民去解决,我看不知要等多久,就号召大家自己动手,很多乘客都相应,车上只有一两件工具,我们就用手搬石头、刨土,干了也许一两个小时,终于把路疏通车可以走了。那时虽然心无杂念,但热情很高,现在想起还不禁莞尔。半路有做生意的女藏民从成都进了许多长幅的唐卡去本地村里卖,她下车时我和小阮也帮着她搬货。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还能乐于助人。多年未出远门,不知现在是否还有好风气。
车在山上半路加水时,我去接山头上流下来的名副其实的“自来水”喝,十分清凉,真是透人心脾,这才是天然纯净水啊!司机笑说这是圣水,于是很多人都去装瓶带着路上喝。
路上司机放的歌带不好听还已重复多次,我拿出耕云禅学基金会安祥合唱团师兄姐们唱禅曲的录音带来请司机播放,大家感觉不错,后来司机就放胆放了一盘不知哪位老喇嘛唱什么仪轨的录音带播放,大家也听不懂。所以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呵呵。
本来车是直达色达县城的,但车上剩下的乘客大都是要去拉荣五明佛学院的,就央求司机行方便先开去那边,司机可能也是藏密佛教信徒,就答允了先开进拉荣。我此行本来是想去县里找筹建中的吉祥经院的,听说那么殊胜,就随缘在拉荣下车,大家结伴走进五明佛学院所在的山谷。道路山谷里两边的山坡上呈三角形从上到下排满了木屋,巍为壮观。当时天已快黑了,那个要来出家的女居士带我们几个在车上聊天认识的男女居士[成都的刘居士是夫妻俩,都信佛,大概三十多岁]去找熟人让我们几个借宿到一个空屋内。
后来大家参观山谷里的小店,俗人来开煮品店所卖吃的东西已经有点馊味了,没得选择也只有吃了填饱肚子。商店里有法王加持过的小碗卖,质地好的卖一百多,我想买一个,但又顾虑出门在外,有多处还要供养,怕影响以后的开销,忍住了没买。店外有几个身材高大穿黄袍的青年汉族出家人似乎是嫉妒此地的兴盛,我听到其中一个故作不屑的表情在问难一个出家的藏族小孩:你以为什么是佛?!那个小孩子老老实实地要回答考问,他师傅招呼他走、暗示不要理会这些[混在这里动机不纯的]人。
晚上这位中年女居士的师傅和另一位住在学院的居士来和我们座谈,她师傅也未出家,是位中年男居士,但似乎和法王很熟,说我们如果见到法王,想求什么佛菩萨的灌顶都可以如愿,我就说我想求大日如来和大悲观音的灌顶,他点头说没问题,只要心里想着就可以了。女居士介绍说我和小阮都想出家,他很高兴,但似乎对我更重视[惭愧!直到现在还没有达成心愿]。他问女居士出家的原由,女居士说因为老公老实了一辈子,到老忽然性情大变,勾搭更年轻的女人通奸,要和他离婚,她就干脆彻底来出家。她师傅听了表示反对,批评她这样会让她老公有话柄顺带诋毁学院,叫她回去把事情了结了再来——结果她第二天一早又背着被子棉褥赶回去了。这种木屋分里外两间,睡觉时几位女居士住在里屋,我们几个男众挤在外面的小屋,因为临时铺盖不够,我就拿出帮小阮买过来的那来件藏式厚长袍垫在地上,地上的木板有很多灰尘也顾不得了。像这种因为倾慕此地的道风而事先购建好自己的木板房,但人不能来住而空着的房舍很多,后来我在本省省会认识的一位经济条件较好的女居士就是其中的一员,母女俩出钱请人建好了木屋,还买好了电饭锅,准备有朝一日再去学法共修,结果几年后听说有变化房子都被拆了。
第二天早上,一位女居士去联系让我们见索达吉堪布,结果我们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消息,她自己倒是去见着了,把我们晾在一边不顾。我们等在汉经堂外,讲课前我在门外伸头探脑,里面有位汉族青年出家人还发了几张讲义给我,但我不知道规矩没敢进去,后来他们关起门来讲课,我在门外听了一阵,主讲的青年法师不知是否索达吉堪布,只觉得声音很好听,汉语很标准。经堂门外的院子里有只老山羊,学院的人传说她前世是个尼姑,比较奇怪的是它虽然眼神呆滞,但似乎有某种灵性,会主动和某些人结缘,走过来静静地靠着我的腿贴一阵,又过去贴着刘居士的太太,但有个青海来学习的小活佛它反而不理会。那个有老喇嘛随身照顾的少年很好胜,就走过去扳着老山羊的角想把它摔倒,但山羊可不认识它是不是活佛,甩头反击,反而把他顶得差点摔了一跤。另外周边还可以看到当地山坡上放养了很多藏人放生的牦牛。
汉经堂讲完课后,隔了一阵,大家都涌去大经堂听法王讲经,我们也随着人流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汉藏四众。[二楼是法王的弟子们和其他藏族出家众坐的地方,汉传佛教的汉族出家众和藏、汉在家众集中在一楼听讲。]我在一楼木地板上找了一块空地,灰尘很厚,就用球鞋垫着屁股跏趺静坐聆听。法王讲经的声音是从二楼的喇叭里传来的,藏语我也听不懂,就静静地坐着滥竽充数。听了一阵,感到脸上像有阳光照晒一样麻酥酥的,有点热。这种感受只有98年春在省会面聆 耕云导师开示时才有过,当时 耕云导师自述:如果有这种热辐射的感受,这就是安祥传心的能量。又过了一会儿,我结弥陀定印放在小腹前的两手忽然有种要运动的倾向,我就顺其自然随顺它的趋势,两手就在胸前自发地结出了几套连环手印,多次扭结在一起变化多次后分别去碰额头喉结下和两肩前,每告一段落都以另一种两手拇指分别搭着食指并拢、其余手指交叉的定印落在小腹前。后来我对手印产生了兴趣,看了一些介绍的书才知道那也是一种弥陀定印。这可能和我那一阵经常唱诵自编的弥陀心咒有关吧。
法王讲经结束后,我随着人流走出时,脖子里还有一股暗劲在向上冲,忍不住向后仰了好几次头。过了一会大家排队等候法王灌顶,我没有准备,有位不认识的女居士送了一条哈达给我用来献给法王。[也许是和白教夙缘更深,后来类似情况每次别人送给我的都是白色的哈达;其实我更喜欢金色的。]
我在楼下念及自他未解脱的苦海众生,悲心涌现,热泪盈眶,默默祈祷法王和佛菩萨加持,让我将来有能力帮助众生解脱。上楼后,实际的灌顶和我想的不同,可能是因为人太多,法王只是坐在像个大窗户一样的门坎里面并用一柄顶端像个盘状的布制工具在每个拜见的人头上按一下。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感到很失望——这就是人太多的副作用吧;因此也与法王有一面之缘,法王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侍者对每个拜见法王的人说要念一万金刚萨多心咒。我们各地居士转过去背面近出口处又拜见法王的配偶[明妃]门措上师,大家按例呈上供养金,很多有钱人都是送一百的大钞,我的比较少,专管接钱的那个青年汉族女尼愣了一下,似乎很生气,但也收了,照例吩咐:要念十万金刚萨多!
后来在上下的山路上,很多人像长龙阵一样正走下来,其中有个穿着漂亮的黄色藏族僧服的清秀女青年试探性地走回两步来问我:是你么?我仔细一看,正巧是在昆明认识的那个此行目的地香根活佛院的沙弥尼-次诚拉姆,她带我回到大经堂去见他们的掌门大师兄嘎让活佛[汉族],嘎让师也比较瘦,虽然留着小胡子,但神情平静、专注,初见面印象很好。次诚拉姆介绍说我曾寄过五百元来助建吉祥经院,我更正说我只凑了其中两百元,另外三百元是一位信佛的本地朋友捐的。他们一行人很多,还有一些广东来的居士和青年知识分子,他们包了一辆大巴士过来听法王讲经,正要回去。善缘凑巧,我本就是专程去他们那里的,正好可搭顺风车,于是我急忙跑去借宿的地方拿行李,刘居士可能是想到我要带走作铺垫的那件藏式厚长袍,他们只有睡在地板上了,神情很不开心,我虽然很喜欢这件藏袍,但想着可能还会回来,就即刻说留给他们继续用,没有带走。因为我巧遇香根活佛院的喇嘛、居士一行,随他们去时留给了刘居士和小阮他们继续用,后来没有带回来作纪念,还有些遗憾,应该再去啦荣的——当然不只是专为了那件藏袍。]
随着嘎让活佛一行坐大巴离开啦荣,先到了拉荣山谷旁边的一个山头去参观天葬场。下车后我坐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先休息一下,享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抬头看到空中有一大块白云形状很奇特,不只是神似,简直就是金刚萨多佛像的形状,头上的五佛冠和莲台下的宝座都很明显,从我所在的角度斜着向上看过去,还可以看到宝座的平底。估计是拉荣广大僧俗乃至整个色达地区佛教徒响应 彭错大师等上师号召精进持诵金刚萨多心咒的念波感应所显的奇观吧。我看到有个同车的居士把一个喇嘛的木制转经轮借来摇,我还未见过这么大的转经轮,也借来试着用用,有点重,有三层,当时只想到用这样的转经轮会有健腕强臂的锻炼作用。
进入天葬场后,气味是有点怪,充满了较浓的“人味”,还看到有尸体剩下的一截腿脚骨。次诚拉姆说要找个头盖骨作碗,藏语称为“托把”,这是藏密的风格、方便之一,想必是提醒自己念死、念无常,将身作白骨观吧,目的应该都是为了教人放下对肉身的执著。[嘎让活佛有个天灵盖作的饭碗,是他的上师香根活佛专门找给他的,上面有两个奇特的花纹,据说用这个“托把”吃饭可以增加财运。]我四处转了一转,天葬场的山坡上站着一排秃鹫,也不怕人,也许我们人类在他们眼中只是未来的食物吧。彼此都不惧怕,正好和谐相处,秃鹫飞上飞下,也是一道景观,似乎有谁说他们都是菩萨,吃尸体是帮死去的人消业。记不太清了,姑妄言之,仅供参考。这里风景还不错,堆有石塔,大家也去转了几圈。天葬师据说都是修行人,听说他分解尸体之前是要念经、有仪规的。
参观完走下山头乘车进县城,进入“香根活佛院”,我看了一下墙上贴的告示,知道上个月他们才举行过法会,公布财务收支,有点遗憾应该早点来,不过也许现在来才是对的,各有各的因缘。有个出家的藏族小孩过来,看到我挂着的骷髅头饰物,就摸着用简单的汉语说“骨头”。这个一寸高的骷髅头饰物是本省的阿牛师兄逛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时在藏族馆买的,他买了两个送我一个,这次来藏区就带了来。我说“你喜欢就送给你!”,这个藏族小沙弥点头,我就取下来挂到他脖子上,他马上跑去告诉他的师傅——一个藏族老喇嘛。可能他不会汉语,见到我们这些汉人只是笑一笑,有亲切感。听香根活佛的汉族出家弟子说:活佛这一世为方便汉人学密,发心专门收汉族弟子,本来定规矩是不收藏族出家人共住的,但这个老喇嘛有一本古代传下来的秘本手卷,上面预言说这个时代在这里会出一位佛,就找了来赖着不走,香根拉玛交仁波切也只有收下他。在我来的前几天,有两位福建闽南佛学院的汉族法师来过这里,嘎让活佛给他们授皈依时,房顶上空出现了两道同心圆的彩虹,很吉祥。后来其中一位在闽南佛学院做老师的法师就回去交办手续决定搬过来这个道场共修了。我见到了另一位青年出家师傅,彼此年龄差不多,他后来还说我有定力,真是惭愧,可能是我平时注意观心的缘故吧。我曾见到香根活佛的一位弟子主动把自己的军用棉大衣抱给他,说这里晚上比较冷,让他盖厚一点。这种情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到前几年自己曾去昆明西郊 虚云老和尚复建的华亭寺尝试出家,只分配了一间新宿舍楼建好后遗弃的旧木屋,其他都没人关心,还好我有几年上夜班的底子,用带去的军大衣半垫半盖,用一个带去打坐用的旧海绵垫子折起来当枕头,住了几天,每天都是我最早起来,......本来可以就这样住下去的,也不觉得苦,但地理道场虽好,至于人的环境只有摇头,我住了几天就走了。也许是条件太好,人的惰性和其他劣根性容易抬头吧。这里的地理环境虽然交通差点,但人很好,都是诚心修行的年轻人和帮忙的老居士聚会一处,彼此和谐相处,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充满了笑声。
这里出家人住在平房砖屋里,男女众分开,砖房各在一处。嘎让活佛单独住在佛殿之间的一楼旮旯里,进门都要弓腰低头,他说修建佛殿时香根上师专们叫人建成这样给他住,要他时常提醒自己要谦虚不要骄傲。说起他们师徒的缘分,还有一段故事:嘎让活佛是四川人,本来在读华西医科大学,因为喜欢佛教,经常跑到寺院里去,因此认识了一位喇嘛,时常来往,但他对这位喇嘛还不太满意,不想拜他为师。有一次香根活佛去成都,梦见了喇嘛在的地方,就找了来。当天夜里这个喇嘛也梦见一只有伞盖的雄狮来他家[说到这里,嘎让活佛告诉我:经续上说只有十地菩萨以上的人才会在梦中显狮子相,这话让我心里暗自吃了一惊],由此因缘,他认识了第十五世香根拉玛交仁波切,要求拜仁波切为师出家修行,仁波切要他毕业以后再出家,他说:万一我毕业以前就死了怎么办,于是出家随香根上师修学。
我们来暂住的居士住在佛殿的楼上,隔着玻璃窗就可以看到绿度母的大佛像,为表示恭敬,我们都是头朝佛像睡。这里条件还不错,每人有一张高弹力的海棉垫子作床铺,每人发一床正规被子,被套像是新的。有一个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的湖北青年居士,信佛很虔诚,每天都早起帮着去给香根活佛的肉身殿供清水。不过他的嗔心略重,说起社会上流行的气功热和气功大师,他斥言:这些都是魔!等我以后学会了诛法,把这些魔子魔孙都诛死!因为年龄相仿,我们经常一起出入。我随他去拜见了香根活佛的肉身。活佛在成都圆寂后,用卡车运回色达,后来按藏密的仪规,把五脏掏出来火化,得到很多白色的舍利,用专门的小玻璃塔供养,后来不断在长,还生出了许多小舍利;肉身装藏涂上金漆后专门供奉,因为活佛是宗喀巴祖师的四大弟子之首云登华让的转世,相当于达赖的大师兄,因此这一世的达赖闻讯后还专门派人送来了一包舍利给香根活佛的肉身装藏,据说其中有释迦佛、燃灯古佛和过去七佛、八十八大成就者的舍利子,很殊胜。香根活佛的肉身安放在新建的肉身殿以后,第二天打开门,肉身的眼睛却是睁着的,我看到的活佛肉身就是这样,充满大悲心的表情很急切地看着前方,真是震撼心灵!肉身右边是一尊千手观音像,左边供着一块活佛小时候在水里嬉戏时被小伙伴推倒后手按在石板上留下手印陷坑的石板。按照藏密的说法,香根拉玛交活佛是千手观音的忿怒相马头明王的化身,也可以说是阿弥陀佛和大悲观音的化身。在活佛的汉族弟子中流传着许多活佛的神奇故事,有一个湖北的青年出家人就告诉我他们师兄弟几个有一次就亲眼见到活佛的分身来去,活佛自己似乎还不知道;有一个天津的高干子弟,是当地一霸,平时都是横着膀子走路,谁也不放在眼里,但在街上遇到香根活佛后,却不由自主地跪在活佛面前,后来成了活佛的一位虔诚信徒。有一次活佛住在他家里,离去后,出现一道光照在活佛睡的床上,他们还用摄像机拍了下来,现在他家里还有这个影碟。专管肉身殿的活佛老弟子以前是东北一个孤苦无依的老汉,是香根活佛把他带了回来收为弟子,提到香根活佛,老人还带着哭音,说不下去。
院里还有一只汉地的猴子,非常顽劣,当地人很痛恨,逮到它说要把它杀了解气,恰巧被香根活佛见到了,就把它带了回来养着。有一天我帮着搬东西,手上带的念珠掉了下来,这小东西眼尖看到了,跳过去一把抓起来就不陪,我追了半天也拿它没折,只有算了。
(待续)[em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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